【同文博客】《神經俠侶》:擺脫Crazy的奮力奔跑,曾經美好的中港想像

文:德尼思化

港產片《神經俠侶》 2005 年上映,票房不佳,但歷年備受力讚的冷門港產片。評論指電影名字改得太差,似乎歡樂搞笑的愛情電影,名不符實。英名 Crazy N’ The City ,才是電影真正的主題。

香港電影的 Crazy ,歷來不少有力佳作,像《癲佬正傳》、《何必有我》的控訴,而由阮世生編導《神經俠侶》則較為日常內斂,輕鬆節奏敘述社會現實人人受壓的境況。

陳奕迅演警察,任職七年迷失自我,幻想有刺激追捕,現實行咇無甚貢獻,將滿腔熱血投放球場,連大Sir都受不了。這種工作久了的焦慮痛苦,或許是現代人的必經之路。

恰好容袓兒演新紮師妹,乃初心象徵。老油條許紹雄形容:陳奕迅是更年期,容袓兒是發育期,自己是等退休收皮期。彷彿人生就像一段消磨走樣的過程,多悲哀。

容袓兒跟陳奕迅拍擋,看似前輩教新人,實際是她跑遍灣仔,拉動頹廢重拾初心。電影沒刻意拍得灣仔景色唯美、浪漫,配合許多社會問題,反映香港庶民困境,更加動人。

若說新紮師妹未受社會消磨,積極正常;七年警察漸漸喪失自我,掙扎痛苦。那由吳鎮宇演的王志成,精神錯亂完全失卻自控,則是真正被困過去,無法前行的象徵。

王志成是香港挫折的典型例子,生意失敗被大耳窿追數,令老婆流產離他而去。他每日流連街頭重複一切,陷入悔恨循環,直至中國女子菲菲搬至樓上,產生轉機。

電影的 Crazy ,是都市草根底層的無助。林雪演偷奶粉被補跳樓身亡的失業漢,王志成看著他,不斷回憶自己昔年企跳,一幕躺臥鮮血之上,象徵他的雖生猶死。

香港都市忙碌、冷酷和資本至上的生活,大家都戲言,人人或多或少都有情緒病。容袓兒無力挽救林雪,直言不當警察,鏡頭一轉,陳奕迅當年亦曾如此抱怨。

未能實踐抱負,理想在現實飽受挫折,乃三位主角的共向,到底可以如何面對?直至雨夜屠夫登場,殺害崇拜陳奕迅的女學生,情節串連了戲中眾多人物,頗見導編之功力。

《神經俠侶》用跑步作為回應,一追再追容袓兒的跑,令她遇上型男交警方中信。陳奕迅為了追屠夫,回憶挫敗跑遍灣仔。吳鎮宇最後不再瘋癲,跑得美人歸。

正如阮世生有份編劇的《金枝玉葉》,跑步即尋覓,具明確方向,盡力擺動雙腿的滿足和愉悅。這是《神經俠侶》正面、勵志的答案:告別過去困境的唯一方法,就是向前跑吧。

向前跑吧,無甚哲理,卻是最貼地務實的行動。這種電影的庶民日常視野,也隱含時代想像,強調的中國人問路、金紫荊廣場等場景,到最後刻意拿出菲菲在金紫荊前的照片。

吳鎮宇與單純的,不出賣肉體的菲菲相遇,譜出戀情,讓他不再困惑走向其他可能。他對菲菲說,有粥食粥,有飯吃飯,帶女兒回來香港,一家團聚過好日子,實乃中港美好想像之一。

如今再看《神經俠侶》,難免有些隔膜。電影真正說好香港故事的想像,卻全盤落空。世間再無容袓兒般的警察,菲菲的良善,只能在滿地Crazy的城市,奔向不同未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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