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少年》觀後感:角色製造張力 建構抗爭日常

(標題為編輯所擬)

【文:周永康

昨晚入場觀看《少年》,感受與《時代革命》極不相同。

《少年》上半場尋找輕生女生的故事,極度壓抑,知道電影是戲,但不能忘懷劇本背後的憑據,是2019年的真實事件。

最後輕生者能否得救,不得而知。但伸手相救的手足,一手疊一手,構築手足、運動、革命情誼。陌生者之間共享的政治熱情,構成2019年的反送中運動及其後的政治意志。

當中如何處理不同政治體系之間的鴻溝、差異和暴力,不是本片的重心。但電影中的角色穿梭不同段落藍黃陣營之中,於日常家庭、警犬與黑警、曱甴相稱之間,存在極大張力,構足抗爭運動的日常景觀。

而少年們到底要尋找輕生少女,抑或赴上環抗暴支援手足,皆是在不同位置、有限能力中,需要作出運動甚至生命中的抉擇。

而不同的抉擇,仍是難免可能會存有遺憾。唯一的救贖,可能是當下心安理得,甚或在電影結尾中的結語「即使徒勞無功,決不無疾而終」的決志式存在。

電影尾段不免會翻起運動抗爭者的情緒,重思19年運動與自身的關係。如何被改變?如何回望過去與現在?如何實踐未來?

當中深刻的手足情懷,與《時代革命》希望向運動敬禮,嘗試捕捉運動關鍵的起承轉合,留下歷史紀錄,為世人提供一個進入2019年抗爭運動脈絡的一扇窗,截然不同。

在《時代革命》稍為令我內心有感觸一幕,不在2019年,卻在2017年,羅冠聰在東北十三人判刑後,淚灑當場的畫面。

每個人都總有自己進入政治運動的路徑,甚至沿路的經歷都大小不同,如同《少年》刻劃的14/5歲攬炒君,到底運動的痕跡會如何影響其往後的人生路向?

近日海外的朋友聽聞在牆內plea guilty的手足,自覺有負沒有認罪、頑抗到底的同伴,而海外的人,似乎又自覺需要負上另一重罪。這種受難圈子的擴散,讓人負罪上路,似乎是一種形態。

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位置,我有時也想起2019年七月經香港回到美國後的經歷,無法置身「抗爭現場」,深有愧疚,甚至在國安法大規模鎮壓公民社會後,質疑以往在不同歷史關口所作的生命決定。

但一年下來,我只是更覺得在不同位置的人,自有不同的任務和特色,不需要比較身處的位置,在香港抑或在海外,而是要望清楚在地脈絡和全球脈搏的接洽位,才能尋找到生命的志趣,甚至在歷史大海的方向中,察覺到沿路風景和周遭頑抗者的生命力。

「即使徒勞無功,決不無疾而終」,是抗爭少年的寫照,亦是香港人的寫照。

而頑抗不降的形式,五花百門,自需找到自己的出路,才能找到生命的出路,找到香港缺口的出路,重建一切以人為依歸的生命路徑,是為少年初心的掙扎,盡在每人心間。共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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